长白绝响

我不忧伤,我只是想更好一点。

《臆》瓶邪 年上邪x超凶偏执瓶 生子 ABO he

第十章:心有烈日,向阳而生

  中秋张海客他妈又叫张起灵娘俩去她家过节,张映泉和张营山是堂兄弟,李沁楠和李裴心是两姐妹,那时候他们结婚还成为美谈好久。
  不过十三年前张营山和张映泉一起聚众斗殴,一不小心打死了一个人,张映泉连夜带李沁楠和儿子跑了,留下张营山一个人背锅,走了所有关系才判了十三年。
  张映泉是远走高飞了,可张营山进去了,留下张海客和他妈两个人面对一个失去丈夫的家。张海客他妈恨啊,所以后来张起灵一个人回到这座城市,她也没有去看过,也不许张海客和他玩。还好老太太心疼这个外孙,捡回来养了。张海客也觉得这个小孩怪可怜的,就偷着带他去玩。
  李裴心苦苦盼了十几年的男人终于回家,她想让李沁楠也跟她一起高兴一下,让她知道,张映泉有一天也会回来的。李沁楠是很高兴,他们三个十三年后重复都是泪眼婆娑。
  张营山在牢里待了十几年,他也恨张映泉跑路让他一个人坐了十几年的牢,但是后来张映泉偷偷跑去看他,说给他家里送了十万块钱,就当做是赔给他的。他本来想举报张映泉的,但十万块钱在当年可是巨款,张营山想自己在坐牢对不起家里的老婆孩子,有这十万块钱他们也能好好过活,于是就答应了张映泉不揭发他。
  张海客注意着张起灵的情绪,他妈不知道张起灵过去,他却知道一点。这小孩刚刚来的时候是住在他叔婆家,张海客去叔婆家送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小孩。小孩特别瘦,又特别白,一双眼睛很大,却又偏偏沉淀着让人心悸的莫名情愫。张海客听他叔婆和他唠嗑才知道,这个是他堂弟,刚刚从外面回来。
  叔婆留他在家里吃饭,他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他对那个小孩特别好奇,那个小孩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
  那时候张海客已经八岁了,他这个堂弟小他一个月,也是八岁,可那个弟弟却不会用筷子,连勺子也不会用,都是用手抓饭吃的。张海客拿着勺子奇怪,但是他没有说话,他的叔婆趁那个小孩吃饭拿了水盆和毛巾把他后背衣服掀开擦身体。小孩后背可能有伤,疼的缩脖子昂头的,张海客看见那个小孩脖子上有一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勒出来的青紫色痕迹。
  后来张海客和张起灵熟了,张起灵才漫不经心地告诉他:是张映泉用鞋带勒的。
  所以张营山和李裴心两姐妹带着张映泉的名字一起伤春悲秋的时候张海客就一直在偷看张起灵。张起灵低着头打游戏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张海客看了他的游戏人物,死了八百回了正在被队友喷,让他去挂机。
  “你的王者号是找代练买的吧。”张海客看他又一次挂了忍不住吐槽,“下次不然你找我吧,我收你一半儿的钱。”
  “嗯。”张起灵把手机扔给他起身去了卫生间,他关上门也不能把那个名字阻绝在身后。
  张起灵在洗手池里接了点水洗了个脸,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满脸水珠的人,面无表情,眼神又偏偏充满着的戾气。阴郁又骇人。
  李沁楠说:“映泉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嗤。”张起灵笑了一声。
  如果记忆中那个昏暗的房间和冰冷的铁链是他幻想出来的,如果那天手术台上令人窒息的手术刀指的不是他的躯体,如果那一室的腐烂和充满警车喧闹的夜晚都是虚幻的,那么张映泉也许“是个好人”。
  可惜那些都是真的,是他漫无天日,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和原谅的恨。
  张起灵厌恶这样的自己,和过去牵扯不清,让张映泉干预他的生活。他看着镜子里逐渐失控的自己,连眼睛都泛起的猩红,连喉咙也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他深深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砰。”
  张起灵一拳砸到洗手池的瓷表面上,顿时有血流出来,也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惊的外面突然寂静。
  张海客刚刚力挽狂澜完就听见卫生间出动静了,他赶紧跑过去,他对他妈说:“我昨天就让你少提张映泉,你要让张起灵来家里吃饭就不要拿他爸膈应他!”
  李裴心扭过头不说话,李沁楠往卫生间方向看了看,犹豫着说:“起灵他……没事吧?”
  张海客刚想开口,张起灵就云淡风轻地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右手上都是血,可他本人还是毫无反应,他用纸捂着伤口,然后从沙发上拿过手机:“你们吃饭吧,不用等我。”
  他穿上外套,在门口换鞋。张海客走过去低声:“对不起啊,我爸刚刚回来,他们……你别介意。”
  “没事。”张起灵回了张海客一句,然后对李沁楠说,“我今天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回去。”
  “哦。”李沁楠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张起灵没再回头看他们,而是直接关了门,走了。
  张海客回头看被吓到的三个人,抽了张纸去擦刚刚沾了血的地板。
  “这小孩怎么这样啊。”张营山嘀咕,“怎么?他老子给他一条命,杀个人就恨成这样了?”
  张海客看着白色的纸被一点点吞没,突然就想起刚刚来这里的张起灵,只小他一个月,却骨瘦嶙峋。不说话,不哭也不闹,偶尔叔婆对着他的哭,他还是那么冰冷地看着。张海客永远记得他陪叔婆带张起灵去医院看病的时候,一个急救病人被推入急救室,一个医生那种手术刀匆匆忙忙地跑进去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那把刀,割人很疼。”
  那是张起灵第一次说话,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过张海客的腺体。
  那只手很冷,就像真的手术刀的温度。
  “命是用来活的,不是用来偿的。”张海客低声回了他爸一句,然后把纸丢到垃圾桶里。
  这个中秋,过得并不怎么样。
  张起灵找了家私人诊所随便包扎了一下,从诊所出来张起灵看着四通八达的街道,却不知道去哪,他站了一会儿,突然朝一个方向去了。
  天色很暗,却也没有暗过张起灵的眼眸。他坐在小区长椅上抽了半根烟,因为这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只猫突然窜出来,还老在张起灵身边溜达,张起灵只好把烟掐了。烟掐了之后那只猫跑到了张起灵手边坐下,靠在张起灵的外套上。
  天挺冷的,风还大,这猫还秃毛,不冷才怪。
  张起灵靠到椅背上,和猫一起发呆。
  ……
  吴邪睡到下午一点钟才醒,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也什么好过节的,他连月饼都没有买。吴邪起床之后叫了外卖,之后就一直宅到晚上。吴邪本来还想叫外卖了事的,奈何老妈打了两个电话让他今天一定要吃月饼,吴邪才不得不换衣服下楼去看看面包店有没有卖。
  吴邪穿了一件衬衣搭了个外套,他这么穿还挺年轻的。吴邪才不乐意别人说自己快三十了,他每次都介绍自己二十多,二十八也是二十多!
  吴邪手里还拎了一个小袋子,里头是一点点剩菜剩饭,他家楼下有一只秃毛猫,特别可怜,所有猫都排斥它不带它玩,每次看见吴邪就爱喵喵喵扮可怜,配上秃的差不多的毛,真的是中国十大可怜猫猫了。
  “喵喵喵。”吴邪在它的栖息地附近叫了两声,没猫应,他又喵,“不出来饭就被其他喵喵抢走了喵,喵喵喵秃毛喵喵你在哪?喵喵喵小秃毛?”
  “喵~”那只秃秃终于应他了,它一只丑到银河系的喵喵还格外矜持地走出来,吴邪刚要喵它就发现还有个人和它一起走出来。
  吴邪挑了挑眉:“你这只猫是丑的不行,捡的铲屎官倒都是一等一的帅哥。”
  吴邪把饭给它倒到之前置购的小盆盆里,然后把袋子和擦手的纸一起扔进垃圾桶才笑着去看张起灵:“怎么跑这来了?”
  张起灵站在风里,沉默地看着他。
  吴邪身后上路灯,是无法拒绝的光亮,他奇怪地看着张起灵,然后看到了他的手:“心情不好?怎么?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张起灵仍然是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吴邪笑意渐淡,他敏感地觉得张起灵心情可能并不是很好,他没有再追问了,他说:“那只小秃毛都吃上饭了,我还没吃呢,我要去买月饼,和我一起吗?”
  “嗯。”张起灵这回终于说话了他和吴邪并肩走着,却恍惚的觉得不真实。
  “今天不是中秋吗?怎么那么多人送花。”吴邪走进一家糕点店,他刚刚看见外面全是情侣,“他们真的是什么节都是当情人节来过啊。”
  张起灵看着吴邪。
  “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吴邪没注意到张起灵那边去,他挑着,“莲蓉蛋黄的?豆沙?五仁?还有抹茶的啊,你喜欢抹茶么?”
  “吴邪。”张起灵突然开口,吴邪愣了一下,张起灵其实很少叫他名字,在他记忆里是没有叫过的,他觉得好玩,“怎么了?”
  张起灵却只看着他又不说话了,吴邪等了半天又扭头去挑月饼了:“算了,你这说话说一半的性格我是懒得去管了。这饼齁甜,买了也吃不掉,你赶紧说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不想……”
  “我喜欢你。”
  “浪费”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张起灵却是极其用心地在和他说这句话。吴邪扔了两个莲蓉蛋黄的到袋子里:“你不说,就和我吃一样的吧。”
  “嗯。”张起灵也没有尴尬,他低声应了一句。
  出了糕点店,吴邪往回走,突然他把袋子往张起灵怀里一塞,然后说:“在这等我。”
  张起灵看见他穿过街道,去了对面的一家花店。张起灵提着一袋子月饼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在想,吴邪会送他玫瑰吗?那可是代表爱啊,吴邪会送他爱吗?
  吴邪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捧着一大束热烈金黄的向日葵。吴邪不疾不徐地穿过人群,然后来到他的身边,张起灵不知道花期在七八月的向日葵在九月也能开如此盛大。
  “玫瑰花卖完了。”吴邪笑了,“今天你不太高兴啊,眼睛里面的难过都要溢出来了。”
  有吗?张起灵想。
  “所以送你一把向日葵。”
  “我愿你心有烈日,向阳而生。”
  吴邪没有说,眼底要溢出来的,不仅仅是难过,还有无法自拔的戾气和恨意。今天对于张起灵来说是怎么日子,发生过什么,吴邪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他的小孩心中黑暗这么多,他不喜欢。
  所以玫瑰花没有卖完,他只是想送他一轮灿烂骄阳。
  张起灵接过向日葵,吴邪在向日葵的对面笑。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比玫瑰花美丽比向日葵热烈。
  “谢谢。”张起灵说。
  “不客气,你也送我玫瑰花了不是吗?”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向前走。
  张起灵捧着向日葵跟着他。
  那是不一样的。
  我送你的是爱,你送我的……是希望?
  那沉闷困扰了张起灵一天的黑暗,突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是希望。
  ……
  “喂,小鬼。”吴邪撑着门笑看张起灵,“想让我带你回家,也不能突然袭击我吧。”
  张起灵站在台阶下抱着花只看吴邪不说话。
  “你想对我做什么之前应该经过强我的同意,而不是突然袭击我。”吴邪教育他,“来,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想和你回家。”张起灵说。
  “很好,很乖。”吴邪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可以询问我的意见。”
  “我可以和你回家吗?”张起灵顺着他说。
  “可以。”吴邪让他进来,“我先告诉你哦,我不会做饭,你来我家只能和我一起吃泡面。”
  吴邪进电梯还在喋喋不休:“当然,吃外面也可以。总之omega不会做饭不也是很正常吗?”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他看着吴邪喋喋不休的嘴和突然闯进脑海昨天在数学课上喝水的吴邪,有点按耐不住的悸动,但他想到吴邪说的想对他做什么事情要先经过他的同意,于是他说,“我可以吻你吗?”
  “嗯,嗯?”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起灵压在轿厢的扶手上。
  而那一大束向日葵,挤压在他们的胸膛。

评论(17)

热度(306)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